祺我 | 鱼没有脚
* 虚拟现实ooc 勿上升
* 关于重逢 8k+
* 灵感来源于生活
* 想马嘉祺想到发疯的产出
环游宇宙第八站:哥本哈根
“假如我爱上你。”
“这里,那里,无论何地。”
——约恩·卡尔曼·斯特凡松《鱼没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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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听到北欧高校音乐节轮到我们学校主办的时候我的心脏还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拍了一下。
曾经我以为不打扰就是最好最体面的分别,所以也没有抱着反正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侥幸冲着对话框的背景嘘寒问暖。
还没来得及告白,他就和别人恋爱了。
怕他感到莫名其妙,所以留着微信没删。
我在丹麦,他在瑞典。
很近,只隔一座跨海大桥,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可是没再讲过一句话,没再见过一次面。
直到今天,正好一年。
学校选在520办音乐节我可以理解,情侣在520官宣也没什么问题。
这个日子只是对于我无疾而终的单恋而言的,一个毫无意义的断联纪念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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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那他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他啊。”Alice坐在对面想要回应我的一大串信息,嘴巴张大到能塞进一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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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stival下午场的气氛就是白日蹦迪混杂草地清吧,幸好北校区有这么一大片草坪可以容纳这场过分喧闹的盛会。
其实我对这些和时髦玩乐挂得上钩的娱乐消遣并不感冒,重金属在我这儿也就只是声响大点儿的噪音而已,也不对,喜欢马嘉祺的那些日子,他爱玩的音乐样样被我如数家珍。
禁不住Alice爱玩的性格又恰逢论文提交,我套了件学校发的卫衣外套就被拽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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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场的festival果然和学长学姐说的一样,没嗨起来呢,真没意思。”Alice愤愤地晃着被当作通行证的校园卡,百无聊赖地拉着我转圈。
“看看有没有帅哥,外国人也行,中国人更好。”她像是终于从期待值固定的白昼硬嗨里挖出一点恶趣味,烟熏妆下漂亮的眼睛变成了光天化日的红外瞄准仪,找什么,还用问吗,当然是找猎物。
“会玩的人晚饭后才会来吧,这会儿全是木讷的理工男在逛集市。”Alice排在啤酒屋队伍里,一身武艺无处施展的样子,“来都来了,给你也端杯beer喝昂。”
“要不你给我讲点儿八卦,我最喜欢听,咱们和那些外国人一样,去遮阳棚那边聊去啊,聊到气氛嗨了再去蹦。”Alice冲我挤眉弄眼,像是要从我眼睛里挖出点儿什么有用信息。
“蹦什么蹦啊,我喝完这杯就撤了,今天这多云又下雨的,以我对哥本哈根的了解,待会儿的日落一定绝美。”我举着430ml的一次性大塑料杯皱眉,感觉自己话说满了,以我未经测量的稚嫩酒量,可能不等喝完这一杯人就飘在云端了。
“陪我到勾搭到帅哥,行不行。”Alice眨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哀求我。
“好好好,那给你讲个八卦,咳,我的八卦。”我从她手里接过Carlsberg猛喝了一大口,呛得鼻腔里充斥着酸涩的麦香,像是要把这段不怎么为外人道的秘密借用酒精全盘激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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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马嘉祺的名字也是在校园音乐节,Feeling音乐社的主场秀是我这种信息闭塞的土包子也能获取到信息的大名鼎鼎。
能好看到哪儿去,被四面八方涌来关于音乐社主场消息轰炸的我这样想着。
被室友拽出宿舍的时候我胡乱挽起头发瞎套了一件做校园志愿者的时候发的T恤,校徽logo印在胸前,倒真的在这种时髦聚居地意外显眼。
那时马嘉祺在舞台正中敲着架子鼓,气定神闲地坐着飙高音,我机械地随着舞动的人群中僵硬晃动,看着马嘉祺随着鼓点甩动的脏辫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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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就一见钟情了是吗。”Alice托着脑袋等我补全这个差距悬殊的初遇,“不是我说你,你到底咋想的啊,穿文化衫去参加音乐节。”
“谁能想到就遇见他了呢,”我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低着脑袋望向卫衣外套上的校徽苦笑,“那我今儿不是也穿了。”
对,我确实对仿佛在另一个世界游刃的满级玩家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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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穿文化衫的女生,就你了。”马嘉祺拿着话筒尾部指向我的方位,呆滞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要干嘛,就被室友一个大力推到台边。
“想听什么?”马嘉祺顶了顶腮帮子,引得台下一众女孩子尖叫连连。
“夏企的《想去海边》,可,可以吗。”那个瞬间我知道了深情的对视是心动的测谎仪,我的世界从此滋滋作响、火花四溅。
“当然。”马嘉祺痞里痞气地冲我笑,收回话筒折返去他的主唱台子,半路顺带和贝斯手碰了碰肩膀。
我被这一串连贯的操作帅到心脏骤停。
就算搞懂再多深邃难解的量子力学,我也从一而终地在生活中肤浅。
可我永远理解不了希尔伯特空间的抽象无限维,我也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愿意隔着层峦叠嶂一声不吭地喜欢马嘉祺。
或许是喜欢他被朋克夸张的冷色装饰堆叠却依然澄明清润的气质,或许是喜欢他单向挑眉抛过来的爽快答复,又或许是喜欢他把生在内陆长在腹地的我最爱的一首歌唱出了牵着我的手向海岸奔跑的不顾一切,再或许,我就是喜欢马嘉祺这张脸呢。
也许没有这次聚光灯下的短暂问话,没有音乐节的热浪滚滚,没有这件印着校徽的格格不入文化衫,迟钝呆板的我永远不会反应过来这种直冲心脏的覆水难收原来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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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啊。”Alice半杯啤酒已经在听八卦的津津有味中下了肚,看样子这女人是真的爱听八卦,她已经不再眼神乱飘着狩猎帅哥了。
说起来也奇妙,加到马嘉祺的微信竟然是倒霉催的我在《生命与伦理》选修课上被老师选中收前后两排的大作业,而马嘉祺就坐在我斜后方。
加到微信的第一件事除了摆正谱催促作业之外,当然也迅速扫视浏览了他的朋友圈,那时候距离音乐节结束没多久,最近一条是他分享的《想去海边》,配文:“去留住这个瞬间 在来不及挽回之前”。
所以我们喜欢了同样的东西,是这样吗。
然后我就开始搜寻那些和马嘉祺巧合或不巧合的“同款”,我听他朋友圈里分享的每个歌手,读他偶尔誊抄的诗集,去他逛过的每个画展,喜欢他偏爱po出的莫兰迪色调。
听上去很幼稚、很执拗、很无意义,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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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可以理解,不过你这不像是在喜欢一个人,倒是像在追逐触手可及的星星。”Alice望着我开口,颇有情感大师那味儿,“可是没有必要啊,这种喜欢明明可以脱口而出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在遇到马嘉祺之前,我的世界里只有公式、算法、推理和根本解不出来被我们称作玄学的天体物理,而今我也会把对他的喜欢写成没头没尾的诗、从轻快又沉闷的音乐里为不敢迈步的感情emo。
正是因为这样的矛盾交叉着组成了喜欢他的我,瞻前顾后的自扰才会屡屡将我困在原地,天空阴晴不定,只有我在淋雨。
我形容不出自己在人海与他相望之时究竟在等什么,等月光聚焦?或是群星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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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在同一所大学里难道没有交集吗?你就这么默默喜欢他?”Alice抓着我的手臂,像是预感到这个故事即将接近高潮。
怎么会没有交集。
我们甚至在好几堂不同的选修课上碰面,几次收缴作业下来已经建立了看似坚固的革命友谊;他也会塞给我音乐社专场的门票,嘱咐我一定要去听他翻唱夏企的新歌;他也会在某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时刻问我自己理解不了的大学物理的题目,“物理系不学大物”,我发过去三个流汗黄豆的表情,“物理系做大物不就是小菜一碟”,他回过来几个扭屁股的猪猪;当然也会在周三中午的最后一节选修结束之后顺便一起去食堂吃饭……
现在我想起这些时刻,也只是庆幸自己套着高深的外壳把克制装得很成功而已。幸好止于此,马嘉祺怎么可能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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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欸,一个男生总是和你制造话题和见面的机会的话,很大可能是因为他喜欢你。”Alice的话大多数时候都不靠谱,但是这句倒是突然在我的胸口轻轻凿了两下。
“但是后来他就和音乐社的一个学妹在一起啦,”我晃着小半杯啤酒,想要装一把帅一饮而尽,“身材很辣、美得很张扬、唱歌很好听,不会做物理题。”
“和我,完全不一样。”装b一向会失败的我还是将剩的这点儿啤酒分成了两口来喝。
“害,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官宣之后也没再找过我,没啥可讲的了。”我起身把我俩的杯子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走啊,该去台子底下蹦了。”
果然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往TOTEM走的时候脚底像踩在铺了层棉花的沼泽地,轻飘又沉重。
“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他也觉得你不可能喜欢他呢。”Alice的回话被新一所大学乐队的试音盖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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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æste punkt, velkommen til Lunds Universitets Summer Asian Band!”
这是马嘉祺后来选择读研的学校,所以这个乐队,会有他吗。
“等一个自然而然的晴天,我想要带你去海边……”主唱就站在舞台中央,而即使酒精麻痹了我的感官,这个瘦落的身影、这句清冽的嗓音,不会是别人的,只能是他。
“走啊,去台子底下蹦。”Alice拉着我窜来窜去地总算来到他的附近,好像稍微一抬头就会和他对视。
酒壮怂人胆,对视就对视,认出来就打招呼,认不出就专心蹦。这可是我们学校主场,我有什么可怂的。
感谢我的大学,感谢Carls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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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听什么?”因为是亚洲籍的乐队,前排都是中国面孔,马嘉祺索性直接用中文发问。
和初见时一样的场景,隔着万里星河回溯了我的梦境。
“那……那个穿文化衫的女生,就你了。”马嘉祺的目光和我噙着泪水的眼眶直直地交汇,他愣了半晌,躲开我的视线,声音轻得像掉在地上的羽毛。
“夏企的《如同宿命反复重演的那一天》,可以吗。”这个瞬间我知道了有的喜欢尘封再久也会被意料之外的重逢激活延续,有的人断联再久也会在再次对视的瞬间依旧血液上涌。
如同宿命反复重演的那一天,好应景的名字。
“当然,挺应景。”聚光灯在马嘉祺身后变换颜色,他也迅速调整好情绪回复我。
他的眼睛永远亮晶晶,尽数盛满这个世界的光亮,我看不出他的眼角是否也沁出了一点泪,只是从他的笑窝里摸索出一点和从前不同的,也许是“总算见面了”的情绪。
可是,马嘉祺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我搭着Alice的肩膀,在酒精和音乐叠加的内外上头中晃动,晃晃我一团浆糊的脑袋,晃晃我摇摇欲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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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再喝一杯?”Alice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场地外的小木屋新搞来一杯Carlsberg,她好像很自信我一定不会拒绝这杯麻药。
“我猜台上那位,是你八卦的男主角,对吧。”Alice在嘈杂的音浪里贴着我的耳朵喊。
“重逢的勇气,需要beer助力。”Alice把大塑料杯塞进我怀里,冲着台子上的马嘉祺方向挑挑眉,“怎么还押上了,哈哈。”
半杯Carlsberg咕噜咕噜下了肚,在喉咙游走了一遭的辛辣终于延迟传递到了我的泪腺,刚才积聚的泪水和马嘉祺结束演唱的ending pose同时定格,在他看过来的视线里缓缓留下两行痕迹,一行是庆幸,一行是遗憾。
谁知道下一秒马嘉祺就扶着舞台边沿跳下来,站定在我面前。
一杯半的啤酒已经在胃里叫嚣,落入我耳朵的声响通通被酒精碾成混乱的杂音,只有马嘉祺的声音占据着唯一可被分辨的音轨:“走吧。”
“去哪儿。”我听见自己的声带绕过打结的舌头努力蹦出了三个字。
“去海边。”马嘉祺总是这样不假思索地爽快回应我,熟悉又陌生。
“好。”我在逐渐涌起的复杂情绪里迷失了所有逻辑,剥开外壳我就是一如从前的肤浅,马嘉祺的召唤是我无论清醒还是混沌都永远无法拒绝的邀请。
我不愿意承认我有多喜欢马嘉祺,可是这喜欢的浓度仿佛已经在沸腾的血液里有了答案。
“快去吧,台子上好几个帅哥已经被我相中。”我回头寻找Alice,她接过我剩的半杯啤酒,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行,我的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
下一个是想看日落,一早就在期待的海边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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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我一路都在努力捋清自己的步伐,希望不要被看出这点剂量就醉酒的滑稽,终于在刚出场地的MINIcooper前败了阵,不过幸好这是马嘉祺的车。
“去哪个海边。”我边装作镇定边乖乖开了后座的车门准备扑进去,却被马嘉祺拽住卫衣帽子提了出来。
“去坐副驾。”马嘉祺把我摁在副驾和后座的车门之间,不大的缝隙铬得我脊背生疼。
马嘉祺突然上前了一步,右手像是试图来到我的腰间。
千万不要,不要吻我。
“不能酒驾。”本就通红的脸蛋被这危险距离激得像还没到来的晚霞,话音未落就伴着车门开启的咔哒声。
“什么,什么酒驾。”马嘉祺将车门开到最大,偏了脑袋冲我着了火的脸颊开口,我不信他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可是他偏要装作不懂地等我为自作多情作解。
我就说吧,他是在另一个世界游刃的满级玩家。
“酒,酒驾违法。”我侧身钻进了车里,当然我希望这是地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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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哪儿。”我开了车窗醒酒,哥本哈根的风力和艳阳从不冲突,我已经分不清是日照蒸发了酒精还是狂风吹散了醉意。
不过恢复了一点清醒的我开始后悔自己干嘛什么也没问清就和左边这个打着方向盘耍帅的人上了车。
“回瑞典。”马嘉祺勾着嘴角坏笑,他甚至没分出眼神来调笑我的惊慌失措。
“你开什么玩笑。”我摁着车窗操控按钮隔绝了风声,车内的温度陡然上升。
“没开玩笑。”马嘉祺的鼻子里发出一句哼,像是笃定我总会顺从他的荒唐决定。
“一路都能看海,不是吗。”马嘉祺随手放大了导航的路线,趁着等红灯的空挡check究竟有几片沙滩供我们追逐海平线。
“那就先去AmagerStrand。”和马嘉祺的相处总少不了心甘情愿的妥协,心甘情愿是真的,用“妥协”来形容只是因为我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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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哈根五月的日头像是在和冬日几近极夜的黑暗比命长,已近晚上八点还是日照当空的灿然样子,和我去年平安夜的下午四点来拍日落截然不同。
风大却不凉,草地上狗狗在撒欢奔跑,年轻男女铺开野餐垫席地而坐,浴场热闹地充斥着扑通扑通的跳水声,小孩子们嬉笑打闹着在沙滩留下小巧的漂亮脚印,五月至九月禁止狗狗踩踏沙滩的标志温馨又可爱,也许从上次出门看海之时便已万象更新。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马嘉祺和学妹分手的日子。
朋友圈里只有短短三个字,对不起。从共友安慰的评论里我才拼凑出了这件事的发生。
大抵就是说原本就没有那么爱,撑不起异地,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挺坏的,那个瞬间我竟然幸灾乐祸地抓起相机约Alice去AmagerStrand看海。
“你有病?冻死了。”Alice就住在离我公寓不远的Studio,路口见到我的时候她对我难掩的兴奋神情充满了疑惑。
“我请你喝热巧。走嘛。”虽然没有弄清我的古怪,不过Alice这女人还是很好哄的,帅哥or热巧,二者择一就可以搞定她。
下午四点的平安夜已然将将入夜,而今柔软的草皮与细砂都在潮湿的冷气里结为冰碴,天色余留一点粉紫色的尾巴,像是固执地昭告着白昼还没有完全退场。
“这有什么好看的。”Alice没情调这事儿我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加上心情实在莫名地好所以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把富士相机交给她,问她取景框里能不能看到远处的厄勒海峡大桥,那是连接丹麦与瑞典的,能直达马嘉祺所在大学的,跨海大桥。
“能能能,快摆姿势吧,难得你想要和好天气合影。”Alice眼中的我总是古板又严肃的样子,以至于一旦她发现我的古怪反常都会来不及问清缘由便跟着莫名兴奋。
可是我还是没有联系马嘉祺,甚至没有在朋友圈表达任何安慰。我只是跑到自以为离他最近的地方,暗自庆祝了这场无人知晓的快乐。
于是又在一声不吭里,北欧抑郁难熬的黑夜变成了我的快乐开关,其实讲实话,我的快乐开关是,马嘉祺终于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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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马嘉祺已经去沿街的小木屋端来两杯热拿铁,我最喜欢喝,没想到他还记得。
“你有病?这么大的太阳谁喝热拿铁啊。”我总是这样别扭,明明内心欢喜到不行。
“风大,听话。”马嘉祺无奈地低了头笑,后两个字又准确无误地击中我的心房。
气氛像是被周遭的节奏烘得不得不暧昧起来,而那点儿说不上多烂的酒量又在这时候发挥了余温。我被没完全吹散的醉意绊住打了个趔趄,马嘉祺慌忙来扶我,刚才演唱穿的带铆钉的外套在搂住我的瞬间滑过胸腔,而我甘心倒在这个带刺的怀抱。
“安安,我很喜欢……”马嘉祺紧了紧胳膊,轻轻在我耳后留下温热的气息,他没有喝酒,我只闻得到咖啡的醇香。
“喜欢什么,喜欢看海,是吧,哈哈。”我没挣开,很多问题已经在我心中萦绕了无数遍,此刻,我只想听他说。
“对,哈哈,和你一样,喜欢看海。”马嘉祺从来没有在这些事情上遂过我的愿,我明知道他就是和我一样口是心非的人,却还是借着酒劲升腾起几丝莫名的不快。
“一身钉子,扎死人了。”我狠了劲挣开他,晃晃悠悠地顺着草坪往沙滩上迈。
“挺能喝的啊,这一年练的。”马嘉祺也不恼,紧跟着就要来和我并肩。
“你管我呢。”靠近我又不牵我,找到我又不告白,就算把“你是不是也爱我”挂在脑门上,他也还是装作没看到,只是来拨乱我的心弦。
“除了你之外我从没见过有人在音乐节上穿文化衫。”马嘉祺终于像是为我的倔强妥了协,他找寻着来拉我的卫衣袖子。
“你……你管我呢。”结巴是因为他终于牵住了我的手,声音渐弱是因为他一把将我扯成面对面贴近的姿势。
我只及他的胸口,那排铆钉混着阳光的闪烁晃啊晃,闪得我不得不眯起眼。
“你爱我,对不对。”马嘉祺轻轻捧起我的脸,缓缓低下脑袋,像是又要来寻我的唇。
“不能酒驾。”哪有人这么告白的啊,我气得想要推开他,却因为下坠的身体和上升的血液再度倒在他的怀里,“穿的什么玩意儿啊,扎死我了。”
“脱掉好冷,要抱抱。”说话间马嘉祺脱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不加修饰的白色T恤,漂亮的肌肉线条隐隐展现,我竟然开始不自觉地悄悄审视着从哪儿下手抱最为舒服。
“你就是爱我,哥哥知道。”马嘉祺得逞地将我圈在怀里,他用力吮着我的脖颈,像暴露在阳光下的失控吸血鬼,而我确实彻底栽在这狠戾的霸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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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陪我等到日落。”酒精在消退,日头在西斜,怒气早已在怀抱里软成棉花糖,我乖乖被圈禁在这个抵挡住海风与潮汐的拥抱里,乖顺地像甘心丢盔弃甲的小蜗牛。
竟然能有这样肌肤相触的暧昧顶峰,我当然甘心。
“我还没有看过海边的日落。”加上这样的找补显得很刻意,况且我总归是说了谎的,上次看海边的日落是在同一地点顶着零度气温不怀好意地庆祝眼前人终于和前任分手。
“你只需要说前四个字,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马嘉祺背对着海浪又一次捧起我的脸颊,日照偏西又偏黄,在他脸上留下金闪闪的光亮,马嘉祺爱出汗,他的额前又渗出几颗水珠用以折射金光,真好看。
“可你为什么从前不愿意说。”马嘉祺揽着我的腰又贴近了他,我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感受到他瘦且有力的臂弯,感受到他终于也咬着牙舍得问出自己的疑惑。
“可你也没有说。”我偏过脑袋又要条件反射地推开他,可是早被预判紧紧箍住不得动弹,我狠了心冲着马嘉祺的胸脯咬了一口,为可能错过的这些年鸣不平。
“因为觉得你不可能喜欢我。”
没用的默契总是在这时候发挥作用,异口同声之后两个人都释怀又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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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可能,我问马嘉祺。
你那么聪明,喜欢那些高深莫测的玩意儿,喜欢量子力学,喜欢霍金和爱因斯坦,怎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不可能,马嘉祺问我。
你那么爱玩,喜欢那些新潮花哨的玩意儿,喜欢玩儿乐队,喜欢夏企和落日飞车,怎么会喜欢我。
“那不对,你不是也喜欢夏企。”马嘉祺好像终于在这场博弈里找到了我的漏洞般兴奋了起来。
“我只是喜欢海。”我老老实实低了头和他坦白,“之后的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你也喜欢。”
“我就说嘛,”说话间马嘉祺踢掉鞋子,开始在细软的沙滩上幼稚地跑圈,“你就是爱我。”
“要死啊你,”我也甩掉鞋子去追着打他,“正常告个白会要你命吗。”
“小气鬼,”追不上他,我索性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生起闷气,“连句‘我爱你’也说不出口。”
“我爱你马嘉祺,我就是爱你,我从第一次看你梳着脏辫飙高音的时候就爱你!我根本不喜欢什么重金属和乐队,可是我就是喜欢你。”
感谢Carlsberg,我终于找机会掰直了自己一直以来蜷曲的别扭,爱要勇敢,不说出来怎么行。
“哥哥知道,你在爱了,我怎么会不知。”马嘉祺回头来抱起我,我变成了一只挂着他的树袋熊,“只是想听你说。”
“该我了。我爱你安安,从第一眼见到你穿着文化衫去音乐节那个无所谓的样子我就爱上你了。我肤浅得很,本来只是图你长得漂亮,谁知道脑子绝顶好,装满了我向往又无法知晓的浩瀚宇宙。”
“安安,我们从前都缺点勇气对不对。”马嘉祺轻轻将我的脚尖放在他的脚背上,我们只隔毫厘。
“既然是你先说的爱我,那就让我先来吻你。”马嘉祺终于覆上我的嘴唇,一个晚来好久的、绕了好多弯路的深长亲吻。
“不,能,酒,驾。”我咬住他的唇珠,使坏地偏要制止这样柔软的交缠。
“那就不开了,赶路哪里有你重要。”马嘉祺含糊着哄骗我,本就延迟抵达的爱欲没法儿再耽搁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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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并肩坐在沙滩上,看太阳落于海平面,余霞散绮、明河翻雪,开放的文化容纳多情的吻,那就吻到日落,吻到月升。
生命是一支甜蜜的舞,一首动人的歌,一个漫长的吻。
狂风下的爱意没有消减,那么你的吻便永远不会冷却。
马嘉祺后来说其实我根本不需要懂音乐,他将世间情话都唱与我听。
我也告诉他根本无需知晓宇宙黑洞,有他的地方便是我向往的星空。
我一直在爱你。
这里,那里,无论何地。
End.
注释:
夏企:夏日入侵企画,我爱他们几乎每首歌,最爱的就是这首《想去海边》。
Carlsberg:世界第四大啤酒制造商,总部位于丹麦哥本哈根。我发誓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啤酒,终于理解为什么丹麦也算酒的王国了。
厄勒海峡大桥:丹麦语为Øresundsbroen,瑞典语为Öresundsbron,谷歌地图上显示为丹瑞混合语Øresundsbron,全程跨度16公里,连接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和瑞典第三大城市马尔默。
Lund University:隆德大学,位于马尔默邻市隆德,世界百强大学,学习环境很好,我很羡慕🥺
写在最后:
思念成疾的纾解之作,其实并没有什么纾解效果。
真的太想念马嘉祺,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他了🥺
嘉祺最后这些天一定也很辛苦,所以想要带他去平行时空看海。
哥本哈根的海滩多且一顶一的美,最近稍热一些,古怪的天气变化总能以大朵的棉花糖为信号,赠予夜幕降临前的绚丽篇章。
海滩与日落绝配,是我灵感的绝佳源泉地。
题目取自冰岛作家斯特凡松的小说名,很喜欢这样如诗歌般空灵深邃的意境,希望文章也能给你带来一点点冷暖交错的北欧晚风。
鱼没有脚,我没有说。
可是我一直在爱你。
这里,那里,无论何地。
醉意睡安稳
2022.5.27
* 彩蛋分别是我镜头里平安夜和前天的AmagerStrand日落,希望极寒的坚硬与渐暖的柔软你都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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